第32章：第三十二章

　　江知意忽然低头，在她手背印下一个吻，从怀中掏出一个闪闪的东西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麦克风能捕捉到的范围：“我爱你。”
　　三个字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，瞬间激起更热烈的掌声。
　　温夏举着手机狂奔到前排，弹幕己经刷成了红色的海洋：“啊啊啊戒指！是戒指！”
　　前排有个举着苏识南灯牌的粉丝突然红了眼眶，攥着灯牌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，转头跟身边的同伴哽咽道：“你看！我就知道网上说的都是假的！”
　　她声音不大，却被周围同样激动的粉丝听见，立刻有人接话：“前阵子还有人造谣她们是商业捆绑，说识南是为了蹭江律师的热度……”
　　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气得发抖，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之前的黑料帖子页面，“现在打不打脸？江律师眼里的光都藏不住！”
　　后来有人问起，苏识南总说那天的决定是临时起意。
　　只有江知意在整理她的颁奖礼手稿时，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：“要在所有人面前，说爱你。”
　　字迹被反复描摹过，深深浅浅。
　　剧组收工己是深夜，苏识南刚卸完妆，手机就震了两下。
　　是母亲发来的视频请求，背景里隐约能听见弟弟苏议北刷题的笔尖摩擦声。
　　“南南，今天拍得累不累？”母亲举着手机转了圈，镜头里闪过餐桌——一碟剥好的枇杷，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，“你弟说这题超纲，非让我问问你，当年你艺考时背的文常里有没有类似的……”
　　苏识南对着镜头笑，指尖无意识着手机边缘：“妈，他那是借口偷懒呢。我当年文常考的是中外名著，跟他这理综压轴题八竿子打不着。”
　　屏幕那头传来弟弟不服气的嘟囔：“姐你就偏心！上次还说我物理考60分比你拿影后难呢。”
　　苏识南刚想回嘴，就见父亲凑过来，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日历：“下周六你弟模考，你要是不忙……”
　　“回！肯定回！”她立刻接话，声音不自觉放软，“我把下周的戏调开，回去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
　　挂了电话，江知意的车刚好停在门口。苏识南拉开车门坐进去，还没说话，就被递过来一杯温牛奶：“刚跟家里打电话？”
　　“嗯，我弟模考。”她捧着杯子暖手，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，“他们最近一门心思盯着他高考，估计连热搜都没怎么看。”
　　江知意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：“这样也好，省得他们担心。等这阵忙完，找个机会……”
　　苏识南点点头，“等苏议北考完，等他填完志愿，等一切尘埃落定。”
　　她转头看向江知意，笑了笑，“到时候挑个好天气，我跟他们说，我不仅有个拿得出手的奖杯，还有个想共度一生的人。”
　　江知意发动车子，声音里带着笑意：“好，我等你。”
　　几天后苏识南回家，一进门就看见弟弟趴在书桌上，卷子摊得满地都是。
　　母亲在厨房忙碌，父亲戴着老花镜帮着整理错题本，茶几上摆着她高中时的奖状——从市级三好学生到校园歌手大赛二等奖，被细心地塑封起来。
　　“姐！”苏议北猛地抬头，眼睛亮起来。
　　“先吃饭。”苏识南敲敲他的卷子，余光瞥见父亲正对着手机皱眉，屏幕上是财经新闻的页面，“爸，看什么呢？”
　　“没什么，”父亲放下手机，给她夹了块排骨，“听说你们行业最近不太平？你自己注意点，别太累。”
　　他没提热搜上的风波，大概是把零星看到的碎片信息，都归结成了“行业乱象”。
　　苏识南心里一暖，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放进弟弟碗里：“放心吧，我好着呢。倒是你，别熬夜刷题，考完试姐带你去旅游。”
　　苏议北扒着碗沿嘟囔：“谁要旅游啊，我想报物理竞赛集训营，不过得等模考成绩够线才行。”
　　“有志气。”苏识南挑眉，“要是进了集训营，姐给你请个厉害的辅导老师。”
　　“不用，”少年头也不抬，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，“我们班学霸说，他哥的朋友是物理系教授，说不定能蹭两节课。”
　　母亲端着汤从厨房出来，听见这话拍了下他后背：“跟你姐客气什么？你姐在外面认识人多……”
　　“妈，”苏识南打断她，往母亲碗里舀了勺汤，“议北自己有主意，让他试试挺好。”
　　饭后苏识南帮着收拾碗筷，母亲拉着她往阳台走，指着晾衣绳上的衬衫：“你爸上周去给你弟买参考书，路过商场看见这件衬衫，说颜色衬你，非让我给你带来。”
　　淡蓝色的棉布料子，领口绣着细巧的云纹，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样式。
　　苏识南指尖拂过针脚，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争执声——苏议北大概是又在跟父亲争题目的解法。
　　“你弟这性子，随你爸。”母亲笑着叹气，“别看他对你爸凶巴巴的，昨天还跟我说，以后想考你公司旁边的学校，说这样能常去看你。”
　　苏识南心里一酸，刚想说什么，转头看见母亲正盯着她的手机屏幕，眼神里带着点探究。
　　苏识南心里一紧，却听见母亲轻声说：“上次你爸看财经新闻，说有个姓江的律师特别厉害，帮好多人打赢了冤枉官司，跟你提过的那个朋友同名呢。”
　　“嗯，就是她。”苏识南索性大方承认，“我们俩关系很好。”
　　母亲点点头，没再追问，只是帮她把衬衫叠好放进包里：“你们年轻人在外打拼不容易，互相照应是应该的。”
　　阳台的风吹进来，带着栀子花的香气，母亲忽然补了句，“要是有机会，带她回家吃顿饭吧。”
　　夜里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，苏识南裹紧外套下楼时，江知意的车正停在老槐树底下，远光灯暗着，只留了盏微弱的示廓灯，像藏在树影里的星子。
　　她刚拉开车门，就被一股暖意裹住。
　　江知意披着件黑色大衣，身上带着室外的凉，指尖却烫得惊人，攥着她的手腕往怀里带：“冷不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