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：第二十一章

　　苏识南笑着回复：“替我谢谢她，等我拍完这场戏，也送她一张签名照——虽然可能没橘子实用。”
　　江知意回了个“好”。
　　苏识南盯着那个“好”字看了两秒，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：“你那边几点了？别又熬通宵。”
　　消息发出去没几秒，江知意就回了张照片。
　　照片里是她摊在桌上的手，指节处还沾着点未擦净的墨迹，手腕上的表针指向凌晨三点。配文很简单：“最后一份文件，看完就睡。”
　　苏识南对着屏幕叹了口气，让助理把温夏带来的鸽子汤分装了一小份，拍了张照片发过去：“我这儿还有汤，你那边要是有微波炉，记得找点热的垫垫。”
　　江知意很快回了个“收到”，后面跟着个小猫揣手的表情包。
　　温夏在旁边看得首乐：“你俩这互动，比我追的偶像剧还甜。
　　说真的，你跟没跟她说过你喜欢她？她知不知道你喜欢女生？
　　江律师到底哪点吸引你？总不能是她背法律条文比你背台词还溜吧？”
　　听着温夏一连串的问句，苏识南放下手机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发烫的耳垂：“你话太多了温大小姐，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　　温夏却不肯放过她，往她身边凑了凑，压低声音：“跟你说真的，喜欢就大大方方问啊。你俩这拉锯战都快赶上我拍的职场剧了，观众都要看急了。”
　　她晃了晃手机，“你看江律师这关心程度，要说对你没点意思，我名字倒着写。下次她再发消息，你首接回‘你是不是喜欢我’，保准有惊喜。”
　　苏识南被她说得脸颊发烫，伸手推了她一把：“别胡说，我们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　　初雪砸在休息室的玻璃窗上，发出簌簌的声响。
　　苏识南刚接起江知意的视频，屏幕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江知意的脸晃了晃，背景从律所走廊变成电梯镜面，她对着镜头喘着气笑：“刚开完庆功会，现在去机场——”
　　“去机场？”苏识南皱眉，“这么晚了还出差？”
　　“不是出差。”江知意的声音被电梯提示音盖了半拍，“看你朋友圈的雪，突然想……”
　　话没说完，助理猛地拉开休息室门：“识南姐！温夏姐说有急事先走了，让你务必看下桌上的东西！”
　　苏识南只好对屏幕摆手：“我先去看看，落地给我发消息。”
　　推门的瞬间，休息室的灯突然灭了。
　　“搞什么？”苏识南摸出手机想照明，黑暗里突然响起生日歌，温夏举着点蜡烛的蛋糕从阴影里走出来。
　　剧组的人都压低了声音唱，怕惊扰了外面可能蹲守的记者。
　　“快许愿。”温夏把蛋糕递到她面前，烛火在她眼里跳动。
　　苏识南合掌的瞬间，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　　她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，刚吹灭蜡烛，手腕就被人攥住了。
　　熟悉的雪松香气裹着寒气贴过来，她惊得回头，一片黑暗中，对方的呼吸很轻——是江知意。
　　“你怎么——”苏识南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　　江知意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来，带着急行军般的仓促，却又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　　她的指尖抵在苏识南的后背，隔着羽绒服都能感受到那份克制的颤抖，仿佛在确认这不是隔着屏幕的幻觉。
　　周围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清晰，有人轻轻碰倒了塑料凳，发出“咔哒”一声，又立刻屏住了呼吸。
　　这个吻很短，短到苏识南还没来得及回应，江知意就退开了半寸，额头抵着她的，声音压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里，轻得只有彼此能听见：
　　“苏识南，我等这场雪很久了。”
　　烟火在窗外炸出最亮的一朵。
　　苏识南好像知道了江知意往后要说些什么，她睫毛颤了颤，碰到江知意的鼻尖。
　　“我知道你是公众人物，知道很多事要藏着掖着。”江知意的声音里带着点哑，“可我等不了了。”
　　她顿了顿，黑暗里，手指轻轻拂过苏识南的唇，像是在确认这个吻的温度。
　　“江知意……”苏识南抬手，在黑暗里摸到她的手腕，指尖触到她冻得冰凉的皮肤，“你要说什么？”
　　烟火恰好在此刻落下最后一簇光，江知意深吸一口气，声音裹着初雪的清冽，砸在苏识南心上：
　　“生日快乐，苏识南，还有，我喜欢你。”
　　她又靠近了些，气息落在苏识南的颈窝：“苏识南，你同意吗。”
　　黑暗里，所有人默契地没有开灯，有人想悄悄地打开手机手电筒，却被温夏一把按住。
　　休息室里重新陷入寂静，只有雪光在窗上流淌，映着两个交握的影子，像一幅不敢被惊扰的画。
　　苏识南低下头，把脸埋在江知意的颈间，声音轻得像雪花飘扬，还带着几分颤抖：“江知意，你说真的？”
　　江知意的指尖猛地收紧，像是怕她跑掉似的，把她往怀里带了带。
　　羽绒服的布料摩擦着，发出细碎的声响，却盖不住她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。
　　“比我打赢的任何一场官司都真。”她的声音贴着苏识南的耳廓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　　苏识南的睫毛湿漉漉的，不知道是雪光映的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　　她往江知意怀里缩了缩，闻到她大衣里藏着的桂花糕香气——原来她早就备好了，不是临时起意。
　　“你怎么进来的？”她突然问，声音闷闷的，“剧组门口有记者。”
　　“温夏给了我工作人员的出入证，”江知意笑了笑，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，“她说‘就说是给苏老师送法律文件的’，保准没人拦。”
　　“江知意，”她抬起头，黑暗里，眼睛亮得惊人，“我没演过恋爱戏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
　　“可能会笨手笨脚，可能要你多等。”她的声音还是发颤，却带着股执拗，“可能连牵个手都要躲躲藏藏。”
　　江知意的拇指着她的手背，突然俯身，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，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　　“我等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重得能压住窗外的风雪。